[轉] 林紓

出處:《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二版

  中國文學家、翻譯家。原名羣玉,字琴南,號畏廬,別署冷紅生,晚號蠡叟補柳翁踐卓翁等。福建閩縣(今福州)人。少時家貧,借書苦讀,博學強記,能詩,能文,能畫,有狂生稱號。1882年中舉。考進士屢試不中,一生以教學、著譯及售畫為業。1901年入京,任金臺書院五城學堂等校教習,兼京師大學堂譯書局譯席。1906年,為京師大學堂教員。京師大學堂改名北京大學後,仍主文科講席。1913年,因不滿大學內章炳麟門人批評桐城派,與文科學長姚永概一同辭職。後任教於北京正志學校孔教大學。中年以後接受維新思潮,曾與陳衍等上書,抗議簽訂《馬關條約》。維新運動時期所作《閩中新樂府》三十二首,抨擊弊政敗俗。他宣傳開民智、興女學、教兒童。辛亥革命後,見政局混亂,轉而懷念光緒維新,曾十一次叩謁光緒帝陵墓,政治和文化思想轉向保守。

  林紓詩宗人,畫擅山水。他最推重自己的古文,甚至因康有為贈詩稱讚其譯著、不談其古文而不滿。他曾得到吳汝綸的推許,與氏弟子馬其昶姚永概等聲氣相通,標榜桐城派。他的古文不似桐城派拘謹平順,而以傳人敘事、寫景抒情見長,有小說的筆法和詩畫的意境。如《冷紅生傳》、《先妣事略》、《蒼霞精舍後軒記》和《趙聾子小傳》等,都刻畫細微,情韻悠遠,清勁婉媚,生動感人。他的《畏廬文集》,於閒漫細瑣之處曲曲傳情,與歸有光文相近。末文界革命興起後,他試圖「力延古文之一線,使不至於顛墜」(《送大學文科畢業諸學士序》)。1917年,《新青年》提倡以白話代文言,林紓撰《論古文之不當廢》;又致信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譏諷白話文為「引車賣漿之徒所操之語」、「之稗販,均可用為教授矣」(《答大學堂校長蔡鶴卿太史書》),成為新文學運動的反對者。

  林紓主要成就在於翻譯外國文學。其譯作始於1897年(光緒二十三年)與王壽昌合譯法國小仲馬的《茶花女》(譯名《巴黎茶花女遺事》)。此為第一部傳入中國的外國愛情悲劇小說,刊行後風行全國。經此鼓舞,他終生不輟,先後與精通語的魏易曾宗鞏陳家麟,與精通語的王壽昌王慶通王慶驥等,合譯比利時西班牙瑞士希臘挪威日本十一個國家百餘位作家的作品一百八十餘種,刊行一百六十餘種。其中,除幾種學術著作外,均為小說;莎士比亞易卜生的劇作也被譯為故事,世稱「譯小說」。有四十餘種屬名著或名家作品,如狄更斯莎士比亞司各特托爾斯泰雨果巴爾扎克薩維德拉等人的作品,其中許多作品至今尚無再譯版本。

  譯小說的譯筆向來為人稱道。林紓不通外語,譯作全為他人口述、由他筆記譯意,因而難免漏譯和誤譯。但他譯書速度極快,且能體味捕捉原作的情景、語氣,用精潔、雋妙的文言敘事寫情,時加潤飾,生動活潑,能傳達原文的情調和人物神態,即使是很難傳達的幽默也能表達出來。小說的結構也按原著分章節,而不用章回體。他往往在序跋中聯繫中國社會,點明譯作的思想啟蒙意義。如《黑奴籲天錄・跋》,他由美國黑奴的悲慘遭遇,聯想到「為奴之勢逼及吾種,不能不為大衆一號」,呼喚「蠲棄故紙,勤求新學」。在評論所譯小說藝術時,他習慣以古文義法為標準,認為「大類吾古文家言」,但也通過比較,指出外國小說的長處。如他稱讚狄更斯「掃蕩名士美人之局,專為下等社會寫照」,善敘「家常平淡之事」(《孝女耐兒傳自序》),認為《史記》中此等筆墨亦不多見,《紅樓夢》雖亦「善於體物,終竟雅多俗寡」。因此,雖然從1913年譯完《離恨天》後,其譯筆漸顯枯澀,但卻打破了「中國文學稱伯五洲」的陳腐狹隘觀念,推動了翻譯文學的風氣,在初產生過廣泛的影響。許多人,包括後來的新文學家,都從譯小說開始了解和借鑑外國文學。

  林紓著述甚豐。翻譯小說單行本主要由商務印書館刊行,其他多在《小說月報》、《小說世界》上刊載。文有《畏廬文集》、《續集》和《三集》。詩有《畏廬詩存》和《閩中新樂府》。創作小說《京華碧血錄》、《巾幗陽秋》、《冤海靈光》、《金陵秋》和《劫外曇花》五種,短篇小說集《畏廬漫錄》、《畏廬筆記》、《蠡叟叢談》,筆記《畏廬瑣記》、《技擊餘聞》,傳奇《蜀鵑啼》、《合浦珠》和《天妃廟》等。還有古文研究著作《韓柳文研究法》、《春覺齋論文》及《左孟莊騷精華錄》、《左傳擷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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