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知乎
作者:方正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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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人伯希和(Paul Pelliot, 1878-1945),早年曾師從漢學大師沙畹,曾任遠東學院教授、1908年到敦煌莫高窟考察,利用精深的漢學修養挑走藏經洞裏的學術價值最高的6000多份卷子並運回法國,成為歐美公認的中國學領袖,有「漢學教皇」之稱。精通中國宗教史和中外交通史,版本目錄、語言文學、藝術考古也無一不通,著有《敦煌千佛洞》《元朝祕史》等一系列著作。他是罕見語言天才,通曉十多門語言,一口流利的北京官話自然不在話下。他常用對音的方法來解決史地名號問題,解決了不少學術史上的疑難。他的學術方法影響了陳寅恪,另外還有韓儒林、翁獨健、王靜如等從其門下問學,對中國學界影響極為深遠。
瑞典人高本漢(Bernhard Karlgren, 1889-1978 ),1910年來華後曾考察記錄了幾十種漢語方言,著有《中國音韻學研究》(Etudes sur la phonologie chinoise)、《古漢語字典》(Grammata Serica),其中前者用歷史比較語言學方法構建了完整的中古音體系,堪稱近代音韻學史的一大突破,對中國古漢語學界特別是音韻學影響極大。還有《中國語與中國文》《中國語言學研究》等諸多探討古漢語的著作。此外,高本漢在古籍辨偽方面也卓有成就,對《尚書》《詩經》《左傳》《禮記》《道德經》也作了大量的注釋和考證,同時根據嚴格校訂過的漢語言本譯成了英語。特別是《詩經》,還全部轉寫成白話文,並用構擬出來的上古音標注出了全部韻字。其學識的淵博與堅實,在學術圈有口皆碑。據趙元任回憶,他第一次見高本漢的時候,高本漢用純熟的山西腔的漢語跟他打招呼:「我姓高,名字叫本漢,因為我本來是漢人!」而在中國古籍修養方面,高本漢晚年曾對朋友表示,「我想我現在已經掌握了中國古代典籍」,其自負狂傲由此可見一斑。
荷蘭人高羅佩(Robert van Gulik, 1910-1967),1934年以一篇論北宋米芾論硯的論文獲得烏德勒支大學東方研究碩士學位,第二年則以探討遠東一帶流傳的掌管訴訟的馬頭神的論文《馬頭明王諸說源流考》獲得該校博士學位。他熱愛中國文化,不僅能念漢文書說漢語,還能作文言文,古詩詞吟詠亦甚佳,甚至書法、篆刻乃至古琴也達到了頗深的造詣,儼然有傳統士大夫的遺風。開口即「在我們漢朝的時候」,下筆則每稱「吾華」如何如何,堪稱最中國化的漢學家。他的妻子是是清代名臣張之洞的外孫女水世芳,據她回憶說高羅佩根本不是外國人,從他們認識直到臨終,他就沒有一天斷過練字,而且他非常喜歡四川菜,「他實在是個中國人」。高羅佩的代表作為《中國古代房內考》,另有《琴道》《中國繪畫鑑賞》《長臂猿考》等,並著有小說《大唐狄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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